犯错不可怕，关键是要能知错，且及时亡羊补牢，保证以后不犯或少犯同样的错，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，这就是成长，最可怕的是，犯错却不自知，即使知错，也将责任全都推给客观，自己永远正确，这样的结果只能错上加错。

——坤鹏论

一、前情回顾

(相关资料图)

在《读<普罗泰戈拉篇>德性是否可教？（二十三）》中，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：

苏格拉底：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，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？（八）

在希庇亚提出要为普罗泰戈拉和苏格拉底的交谈找个裁判后，苏格拉底表示不认同，原因有三：

一是，如果选出的裁判弱，让他裁决比他的强的人，就太可笑了；

二是，如果裁判与两人水平相当，那么他必然会与他们一样行事，也就没有裁决这事了，多此一举；

三是，选个比二人强的人当裁判也是不可能的，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普罗泰戈拉更聪明呢！

接着，苏格拉底提出了他的建议：

形式还是一问一答，但让普罗泰戈拉先问，苏格拉底来回答。

等普罗泰戈拉把问题全提出来，苏格拉底也回答完以后，再将位置调换过来，由苏格拉底提问，普罗泰戈拉来回答。

如果到那时候普罗泰戈拉还不想回答问题，那我们就可以像现在一样请求他别糟蹋了这场讨论。

只要按以上所说讨论，也就不需要什么裁判了，听众可以一起盯着他们。

众人都觉得这个方法甚好，尽管普罗泰戈拉还是很不情愿，但众意难违，也只能接受了。

首先，普罗泰戈拉提出，他要从诗歌入手，因为他认为德性可教，而一个人的教育的最大、重要部分就在于他诗句方面的造诣，这与德性极为相关。

那么诗歌的造诣指的是什么呢？

就是有能力透彻理解诗人们所说的东西，理解哪些是诗人正确地作成的诗，哪些不是。

亦即着能用理智评论一首诗歌中好的方面和不好的方面，知道如何区别好坏，当有人提问时，能说出理由来。

接着，普罗泰戈拉以西摩尼得的一首诗为例提问，他说，西摩尼得先是说，要变成一个好人，真的好难；接着，西摩尼得又说，他并不认同庇塔库斯的一句话：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。

这不是明显的自相矛盾吗？

开始说变成一个好人很难，接着又不认同圣贤说的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，这不就是在说，他认为做一个高尚的人不难。

但是，这两句话根本就是一个意思，那么，西摩尼得就是不接受别人和自己相同的说法，这不就等于也不接受自己的说法吗！所以，他所说的要么前一个不正确，要么后一个不正确。

普罗泰戈拉的这番妙语赢的了阵阵掌声与喝彩，苏格拉底表示自己直接就两眼一抹黑，晕菜了。

二、苏格拉底：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，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？（九）

为了有时间思考这位诗人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，我转向普罗狄科，喊他的名字。

我说：“普罗狄科，西摩尼得是你的同胞公民，你当然得为他说话，这才正义啊。我想，我得像河神斯卡曼德请求河神西谟伊斯的帮助一样来请求你的帮助。”

所谓“同胞公民”，是因为西摩尼得和普罗狄科都是爱琴海凯奥斯岛的尤利斯人，那里的人在德性方面有卓越声誉。

“就像荷马所说，阿喀琉斯坚不可摧，河神斯卡曼德对西谟伊斯河说：‘亲爱的兄弟，让我们一起阻遏这位英雄的神力。’”

这段话出自荷马《伊利亚特》，诗中描述希腊英雄阿喀琉斯在洪水中迎着水流前进，河神掀起的汹涌波涛也难以阻挡他。

小知识：《伊利亚特》相关诗句

阿喀琉斯受神明激奋，奔向平原。

整个原野漫溢着洪水，水上漂浮着

无数精美的铠甲和被杀死的青年的尸体，

阿喀琉斯抬膝跨步，迎着水流前进，

任河神波涛汹涌，也难把他阻挡，

雅典娜给他胸中灌输了巨大的力量。

斯卡曼德没有松懈自己的进攻，

对佩琉斯之子燃起了更强烈的怒火，

一面翻腾巨浪，一面呼唤西谟伊斯河：

“亲爱的兄弟，让我们一起阻遏这家伙，

他不久将要摧毁普里阿摩斯王的大都，

特洛伊人无法阻挡他的猛烈攻击。

快来帮助我，让条条山泉急涌直泻，

充满你的河道，让所有的激流涌起，

掀起层层巨澜，裹挟着石块残木，

奔腾咆哮前来，制服这个大狂徒，

他正势不可挡，自信堪与神匹敌。

我要让他的勇力，他的美貌和那副

精美的铠甲都救不了他，要让这一切

躺在水底淹没在污泥里，让他本人

身上卵石层叠，再堆积无数淤泥，

让阿开奥斯人无法找到他的尸骨，

我定要这样用无数泥沙把它盖淹。

我为他造好现成的坟墓，阿开奥斯人

为埋葬他无需再修建任何墓地。”

“所以，我请求你别让我们的西摩尼得给普罗泰戈拉灭了，为了救西摩尼得，需要你的缪斯技艺，你靠它区分过‘希望’和‘欲望’不是同一个东西，还有你凭此说的好些美的东西。”

“所以，请注意看看，不知你是否会同意我的感觉，我不相信西摩尼得会自相矛盾。”

“普罗狄科，让我们先来听听你的看法，你认为‘变成’（to become）和‘是’（to be）是一回事，还是有区别的？”

通过向普罗狄科提问，苏格拉底又习惯地回到了提问者的位置，而他刚刚自己定了规矩，他必须先回答普罗泰戈拉的提问，然后才轮到他向普罗泰戈拉提问，才不到一会儿就破了自己订立的规矩，或者说又在行不义。

“肯定有区别。”普罗狄科说道。

“那么好，西摩尼得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时，他说变成一个好人是困难的，对吗？”

“对。”普罗狄科说。

“但是，提到庇塔库斯，如普罗泰戈拉所认为的那样，西摩尼得对庇塔库斯的指责不是对同一看法的指责，而是对另一看法的指责。”

“按照庇塔库斯的看法，难的不是‘变成’一个高尚的人，这是西摩尼得的看法，而是‘是’好人。”

“普罗泰戈拉，就像普罗狄科所说的那样，‘是’和‘变成’不是一回事，如果它们不是一回事，那么西摩尼得并不自相矛盾。”

也就是说，庇塔库斯并没有像西摩尼得那样说“变成”高贵者难，而是说“是”高贵者难，“变成”和“是”并非同一回事的，所以，西摩尼得自己并没有说与自己相反的东西。

“如果普罗狄科以及其他许多人同意赫西俄德的看法，‘变成’好人是难的，那么我不会感到惊讶。你们记得，赫西俄德说过：‘在德性面前，诸神铺下了汗水’，但是，谁一旦‘抵达德性的顶峰，成就德性就容易了，虽然获得德性曾经难。’”

上面这几句出自赫西俄德的《工作与时日》，原文是“在有识之士面前，永生的诸神铺下了艰辛，通往有识之士的路又长又陡，到达顶点艰难曲折；一旦抵达顶峰，道路从此变得平坦，无论前路多么艰难。”

既然普罗泰戈拉以诗句为例，苏格拉底马上也以诗句进行了还击。

普罗狄科赞扬了我的解释。

但是，普罗泰戈拉说：“苏格拉底，你的辩解包含着一个比你想要辩护的那个观点更多大的错误。”

我说：“哎呀，事情反倒被我搞糟啦，看起来我正在做坏事，普罗泰戈拉，我简直是个无能可笑的医生，我的治疗反而使疾病蔓延。”

“没错，是这么回事。”普罗泰戈拉说。

“请你具体说明一下吧。”我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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