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尔特人打了46分钟好球，比赛最后2分钟，还在丰田中心领先火箭6分。欧文一个本可以锁定比赛的上篮蹦了出来，然后，火箭的那波12比2就来了。

这是本场比赛的缩影。

大战略，凯尔特人全场按着，压着，控着，稳着；但火箭仿佛开了作弊器的打地鼠，按都按不住：几个敢死小分队嗖嗖一冒头，比赛节奏就变了。

【资料图】

凯尔特人的许多战略是对的，最妙处，就是打准了火箭的防守缺陷。

火箭不是擅长换防么？好，保罗防哪个长人，哪个长人就去背身，比如莫里斯。

哈登每次持球打完一波后，凯尔特人立刻另一端找着他打一个。哈登今天挺累，18投6中而已。

还有一个原因：凯尔特人对哈登的无球走位基本是兜底保护，不让他舒服地内切；哈登半场攻防时，一旦出球，就再难接回来了：接回来，也是在悬崖峭壁，处理起来难。

第二阵容本是这季火箭的特长，但今天被凯尔特人的第二阵容碾压了。门罗19分钟里18分6篮板，攥着内内跟榨汁机似的玩命。洛奇尔与斯玛特的强弱侧联动，持续地在火箭弱侧45度放火搞事。

所以，直到比赛结束前2分钟，虽然欧文与霍福德手感奇差，凯尔特人还是整体压着火箭。

第二节，哈登在左边线一个战术跑失败后，面对杰伦·布朗，一个麦蒂式的强拔三分球得手。范甘迪在场边说：“这回合打得太差了！幸亏这球挽救了！”然后又絮叨了几句，“火箭真是靠个人能力挽回整体局势啊巴拉巴拉吧啦……”

但是吧……

本季的勇士与火箭，都是历史级的进攻。论快，论凶，那是有目共睹。然而，火箭本季平均29.7岁，联盟第二老；勇士29岁，联盟第四老。

而联盟防守第一的凯尔特人，年纪是联盟第四年轻。

因为这年代的进攻，不单靠两条腿跑了——人跑得再快，没球飞得快。这时代的进攻需要的是篮子、走位和传递，以及——这词不是贬义——狡猾。所以老家伙们，也能打得飞快，甚至，比年轻人更快。

第四节开始，凯尔特人95比93领先。塔图姆外围持球，犹豫了一下——这是他近来美中不足处，若非空位篮或是明显的错位突破机会，总是拘谨得很，相比起来，斯玛特和布朗没心没肺得多啦！——突破，抛射不进；保罗点到自己全场第一个篮板球，撇着步反推，一直看着中路队友走位，看着凯尔特人退防时的分工不明，于是一个传球假动作——然后起手三分。

这是保罗全场唯一的一个三分球，火箭反超96比95。

这个球非常地——看过那个时代的就知道——约翰·斯托克顿。

保罗的另一个鸡贼处：他第一节末第二节初，带第二阵容时，几个挡拆都被凯尔特人的延阻换防化解；然后，他显然发现了，凯尔特人针对上线挡拆往往是换防，翼侧挡拆则多夹击倾向，于是：保罗铤而走险地翼侧朝底线突破，吸引夹击后，一个平行底线传找到塔克；下半场则是这样找到了戈登。这样的跨场大斜传，那是艺高人胆大，勒布朗和吉诺比利才惯传的；这就是保罗的视野了——故意往陷阱里钻，绝处逢生找机会。

哈登的鸡贼体现在，手感不佳、被针对性防守了，于是靠罚球挂住比分；最后时刻，欧文那个扼杀火箭的上篮不进，哈登立刻推反击，找到底角塔克三分。之后，还是趁着推反击，靠着前方掩护压路机，轻松清出一条上篮的路来。

——也包括第二节，那几个长传找戈登，打凯尔特人的退防不及。

如上所述，今天凯尔特人真落到半场防守的，大体都还好；但保罗和哈登够鸡贼，总能找到凯尔特人落位不慎的时机。

以及那个最关键的球：

最后时刻，哈登三分没有，洛奇尔已经抓到后场篮板，塔克和保罗平地抠饼，无中生有，硬生生从洛奇尔手里抢过球来，给阿里扎变出一个三分，强行追平比分；回身阿里扎一个抢断后反击上篮，然后再一个抢断锁定胜局。

——仿佛九年前湖人vs掘金系列赛的阿里扎再现。

——这球没什么道理，纯粹是，关键时刻的嗅觉和灵光。

比赛收尾阶段，火箭是首发在场：哈登28岁，卡佩拉22岁。而保罗还有仨月33岁，阿里扎比保罗小一个月，塔克比阿里扎大一个月。

战略上被压了46分钟，但还是能靠个人能力（哈登的强投和罚球）、鸡贼细节（保罗的那些小心思）、坚韧拼搏（塔克、阿里扎、巴莫特的阻截，卡佩拉的后场篮板）挂住比分；最后从欧文蹦出来的一个上篮、从洛奇尔本来已经抓稳的后场篮板里，变出场胜利来。

上季火箭平均年龄27.4岁，本季平均29.7岁。

多出来的这两岁多，就长在今天这点儿狡猾劲儿了。